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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葬宝石

*左马一,宝石之国paro,本世界小马梦见宝石人小一的故事。

*现轴决裂期小马


碧棺左马刻做了一个梦。

为什么说是做梦呢,那是因为他是被猛烈到能透过眼皮刺进视网膜的阳光给弄醒的。他在本能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的同时就立刻抬起了手臂来遮掩过于刺眼的光线,当他的眼睛在自己的手臂投下的一片阴影下逐渐适应了这不寻常的光照后,碧棺左马刻发觉自己其他的感官也在逐渐复苏。

他先是感到自己裸露在白色衬衫外的肌肤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触碰,连同脸颊也是,给他的触觉神经里带来一股细微的瘙痒感,接着碧棺左马刻闻到一股很淡的花香,像是随处可见的野花——和横滨总是带着咸味的海风不一样。

“你醒了?”视线上方突然出现一大片阴影,外加一个以逆光状态低着头的人影来,一双漂亮得像敛尽了星光似的异色瞳孔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碧棺左马刻在下一秒就认出了这个人是谁。找回了对自己身体控制权的他猛地坐起身来,吓得那个人连忙直起身向后避开。

“……”左马刻坐起来之后,这才发现自己早已不再身处横滨——

现在的自己正坐在一片草地中,周围尽是些青碧的长草和零星的几朵野花,它们在微风中微微摇曳,包围着左马刻,草尖则轻柔地拂过他的手背和手腕。左马刻抬起头,落入他鲜红瞳孔之中的是一片蓝得澄澈的天空,大片大片的云彩在空中互相追逐,每一片云朵投下的阴影中,长草的颜色都要更深一些。

这里是哪?左马刻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似乎自己的脑子里还存在着不清明的混沌让他烦躁,他想起昨天被一伙来路不明的家伙用违法MIC围攻,虽然大意吃了一招但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地解决了,回家之后也没出现什么精神症状。

左马刻掐了掐自己的手臂,不疼,所以自己现在的确是在做梦?

做梦的话——

“你是谁呀?”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熟悉,却又陌生。左马刻转过头,他看见自己讨厌的那个小鬼山田一郎正蹲在自己身后,撑着脸打量自己。

左马刻想大声反问你连老子是谁都不认得了吗,在梦里还来烦老子是想怎样。但在那之前他发现了面前这个山田一郎有哪里不太对。和他记忆中不同,这个一郎的黑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奇异的光,轻而朦胧,像被切割得薄薄的玻璃片一样;那双在整个日本恐怕也找不出第二对的瞳孔也像真正的宝石那样,盛着阳光闪着彩色的碎末。

眼底下没有那颗泪痣,但面前的这个人……是山田一郎没错。

确切地说,是两年前的山田一郎。

“我没有见过你。”那个一郎继续说道,“是不会说话吗?我是黑曜石……老师给我的编号是一。”

身穿黑色葬服的一郎伸出手来,在左马刻发话前碰上了左马刻的脸,然后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叫了起来:“哇!是软的,而且,你是,热的……你是什么?为什么和我们长得一样却不会裂开?”

左马刻快被这家伙抛出的问题弄得烦死了,但他转念一想,自己这是在做梦,梦里会出现什么都不奇怪,眼前这个家伙操着他熟悉的声音,有着和一郎一模一样的脸,除了……除了?

挥开贴在自己脸上的手,左马刻这才意识到刚刚触碰上自己皮肤的那只手是冰冷且坚硬的,像石头一样。

他一把抓过那只手,像握住坚硬的石柱一样。一郎的手腕是这样细瘦的吗?左马刻低头盯着那只手,黑色的指甲在影子里没有闪出太多的光来,左马刻重新抬起头,问道:“喂,你是什么?”

大概是以为左马刻在询问自己的‘种类’,那个少年笑着重复了一遍:“原来你会说话啊!我是黑曜石,老师给我的编号是一。啊,你是在奇怪我的眼睛为什么不是黑曜石吗?因为我诞生的时候就没有眼睛,老师用变石给我做了新的眼睛——”说着他拿手指指向自己的眼瞳,原本是虹膜的地方上流光溢彩,这让左马刻想起在店铺橱窗里见过的人偶。

那些华丽又精致的人偶的眼睛也是如此,冰冷的、无机的,用什么材料打磨上色过后嵌进名为眼眶的空洞里去。

石头能够动起来和自己说话什么的,大概也只有在梦里才可能发生了吧。

“……一郎?”

“你在叫谁?”少年问道,左马刻顿时感到刚刚自己喊名字的举动毫无意义。

他站了起来,拍掉裤子上的草叶。见到左马刻站了起来,名为一的黑曜石少年也站了起来。

这家伙穿的什么不知廉耻的装束……左马刻盯着那没有任何遮掩的双腿和双臂,随即想到那个住在池袋的家伙可是天天长袖长裤出门。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一郎……姑且这么叫他吧,一郎又问了一遍。

“老子还能是什么,老子是人。”左马刻下意识想掏烟,但是他很快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做梦。

“人……人类?你是人类!人类吗!?”对方的反应大得夸张,高音量的声音差点没把左马刻给震聋,这小子去唱rap绝对大有前途。

左马刻骂道:“别那么大声,他妈的,人类很稀奇吗?”

“我只在图书馆的书上读到过,老师说人类已经不存在了……没想到,你真的是人类吗?”

左马刻一时不知道是该为‘人类已经不存在了’这个情报惊讶,还是应该大声反驳对方的疑问。他沉默了一下,望着那个一郎漂亮鲜艳的眼瞳,慢慢地说道:“你自己也说过我是软的,有体温,不会裂开……不像你是块石头。”

会在梦里和石头人对话什么的,估计是那违法MIC导致的吧。

算了,总之梦迟早会醒的。

“所以你叫什么?为什么人类会出现在这里,我难道是在做梦?”

石头也会做梦吗……左马刻在内心吐槽:“我怎么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他语气有点烦躁,“老子的名字你给我记好了,碧棺左马刻,听清楚没有。”

少年一个音一个音地重复左马刻的名字,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对方以自己熟悉的声线如此缓慢且清晰地念出来,左马刻不知道为什么感到有些胸口发堵,但无论是在梦里还是现实,无论这个家伙是不是所谓的山田一郎,左马刻都莫名地想要让对方牢牢记住自己的名字。

最好是——最好是刻在心脏上。

“碧棺左马刻,我记住了,但是人类的名字真复杂啊……”

“给老子加上敬称。”

“碧棺左马刻先生。”

“你就不嫌长吗,碧棺那俩字不用念!”

“左马刻先生。”

“……”

左马刻没说话了,他向前走了两步,就听到一郎在他身后叫他:“你去哪?左马刻先生!”

顶着两年前的样子用着两年前的称呼……左马刻没停下来,只是感到莫名的复杂。一郎的手伸过来握住了他的胳膊,黑曜石冰凉的触感让左马刻顿了一下,他停下来回头看:“干什么。”

“你要走了吗?回人类消失的地方去?”

“……”其实左马刻也不知道该如何从这个梦里醒来,“不。”

“那太好了,我想多了解人类一点,你能留下来吗?”

左马刻想着到处乱走也没办法突破这个不知是不是因为精神攻击影响的梦境,就默许了对方的请求。

那个一郎在获得允许之后开始肆无忌惮起来,他先是伸手握住左马刻的右手,颇具兴趣地说着什么人类的触感真温暖呢,软软的,像棉絮和布一样;摸到左马刻骨节分明的手指时说这里是硬的,人类是被棉絮和麻布包裹着的宝石吗?

左马刻皱着眉毛盯着这个‘一郎’,尽管对方笑起来的样子和那个大哥别无二致,甚至连身上的气质都和山田一郎一样充满活力和坚韧的生机,但透过肌肤传入血管的那份冰凉则在清楚地提醒左马刻,这个不是他熟知的‘山田一郎’。

“你能告诉我吗,你的里面是什么样子的?人类的里面是什么?”

是沙子吗,是泥土吗,是融化的树脂吗,是洁白的棉絮吗。

“人类的身体断开之后还能拼回来吗,软软的那部分怎么办呢?”

重新找树脂填进去,用棉花塞满,或是用很多很多的花瓣。

“你的里面,装着什么呢,我刚刚在你睡着的时候,听见你胸口有东西在扑通扑通地跳。”一郎的手指指向左马刻的心口。

可以打开给我看看吗?

左马刻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回答,过了很久很久,他才像是忍受不了对方那炽热的视线一样,干涩地开口:“不行。”

人类是很脆弱很脆弱的存在。

身体断开没有办法拼回去,里面装着的不是棉絮也不是泥沙,是血,是肉,是脂肪和骨头。

人类不是盒子,不是宝石。

人类不能被打开,不能被打磨。

“那颗是心脏,”左马刻盯着黑曜石少年,看着他的脸,还有他漂亮的宝石眼,“它必须要一直跳,如果不跳了,我就会死。”

“死是什么?”

对于一块石头来说,死的概念实在是过于抽象和遥远了。

“……大概就是,再也没办法说话和行动,不存在于任何地方,也不被任何人记得吧。”

也许是因为眼前这个少年并不是左马刻所讨厌的那个伪善者的缘故,他少见地用比较平缓的口吻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无论那个山田一郎的眼神和作风如何让自己恼火,他背叛自己的行为如何在自己心里扎下恨意的根,眼前这个黑曜石少年是个让左马刻找不到什么特质去讨厌的存在。

甚至——有些怀念。

有点像,像两年前那个一口一个‘左马刻先生’的十七岁小鬼。

自己的脑子绝对是因为精神干涉出问题了,平时自己绝对不会像个娘们似的怀念过去,更别提是在脑海里仔细描摹过去山田一郎的样子了。

烦死了,什么怪梦。

“这个是,宝石吗?人类会佩戴骨在身上,真稀奇啊!”左马刻的思绪被少年的声音拉了回来,他注意到对方的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戴的护身符上,虽然握着自己的手掌,但少年却并没有用自己的手去碰那串手链。

“喂,”左马刻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话里的重点,“你说的‘骨’是什么意思?”

“那个啊……”一郎松开手,望着左马刻鲜红的眼睛,“我们……我们‘宝石’,原本是人类的一部分。”

“哈?”

“我是你的骨。”他说道。

“我们宝石,是你们人类的‘骨’。”

左马刻讶异地睁大眼睛,面前的少年继续说道:“这意味着什么我也不太能理解其中的含义,骨是什么我也弄不清楚……但书上都是这么写的。”

左马刻张了张嘴,但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人类真的好奇妙啊……”左马刻听见那个少年感叹,“没想到我在这里还能遇到真正的人类。”

“……哦。”

“这里平时除了草和花什么都不会有,每天都是一样的风景,”一郎蹲下来,盯着跟前一朵摇曳在风中的野花,“有点寂寞呢。”

左马刻感到有点不对劲,但他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似乎是有点累了,那个一郎干脆坐下,接着往后一倒,躺在了茂密的草丛里。左马刻低头看过去,对方被黑色葬服包裹的细瘦躯体几乎要被周围长而繁茂的碧色草叶所完全遮掩了。

摇曳的长草在那张脸上留下一片一片的形状细长的阴影,而草尖则在那双倒映着蓝天与白云的异色瞳中稍显突兀地长出一小簇的青碧色影子来。一郎躺倒在草丛中伸了个懒腰,之后双手放在腹部。

他知道左马刻在看他,但他仍然看着湛蓝的天空。

“真不可思议,人类明明那么柔软,但是眼睛……你的眼睛就像红尖晶一样漂亮,左马刻先生。”

“左马刻先生马上就要回去了吧。”一郎闭上了眼睛,左马刻看到他露出了微笑,“这个我是知道的哦,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也许吧。”左马刻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也在那个一郎的旁边坐了下来。

“如果以后还能和左马刻先生见面就好了。”

“我一个人在这里好无聊,又寂寞……以后左马刻先生再来的话……”一郎话说到一半,却突然低声笑了起来,“不,左马刻先生不可以再来这里。”

“从刚才开始就自顾自地说些什么话啊,你小子。”左马刻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一股奇怪的倦意正慢慢地啃食他的意识,他大概猜到这是违法MIC带来的精神干涉效果在逐渐失效。

那个一郎在草丛中转过头看着他,眯起眼睛笑道:“因为左马刻先生还有事情要做,有目标要达成。”

困倦感不停地上涨,左马刻捏着自己的眉心,身旁少年的模样在碧草摇曳之中渐渐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能够见到你我很高兴,左马刻先生。”

“但是左马刻先生也该回去了,你还要继续往前走吧?”

再见,名为碧棺左马刻的人类,晚安。

左马刻被更强烈的晕眩感袭击,他逐渐要睁不开眼睛了,但他仍然咬着牙想在这场梦的最后看清楚那个和十七岁的山田一郎一模一样的少年的样子。

他稍显稚嫩的声音逐渐淡去,嘴角的笑容也快要看不清了。

在意识完全坠入黑暗中之前,左马刻看见那个自称是黑曜石的少年被低垂下来的茂密长草所完全掩盖,在他的视线中则是变成了一大片模糊的碧色把少年的身躯覆盖。

——就好像是,躺在碧色的棺柩里沉沉睡去了一样。

……


碧棺左马刻睁开眼睛,这次他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他坐起来,确定这次自己所在的地方是横滨,他的家。

抓起手机看了一眼,已经是中午十二点过了,再看了看日期,距离地区Battle的日子还剩三天。

马上就是和池袋Battle的日期了。碧棺左马刻不知为何想起了自己做的那个梦,十七岁一郎模样的宝石最后被埋葬在一片碧色之中,最后阖上了双眼。

“你还要继续往前走吧?”

是,必须要,只能往前走。

把过去埋葬后,继续往前走。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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